《聖誕快樂》舞蹈作品網上直播 多角度觀看 獨舞眾樂 隔芒互動
【明報專訊】大概是今個聖誕唯一的現場演出，當然這個「現場」，也是透過電腦屏幕表演。經歷劇場開開關關，轉戰網上似乎成了唯一出路。只是網上節目不是YouTuber開live，原本在劇場發生的是觀眾與表演者的互動，共存於一個空間的狀態，如何把它轉換到電腦熒幕，不只是技術問題，也是創作上的挑戰。
《聖誕快樂》探索新的可能，以不同鏡頭代替觀眾的眼睛，把現場帶到你眼前。
首場一鏡到底 次場4鏡頭自由選看
龐智筠（Noel）自編自演獨舞作品《聖誕快樂》是城市當代舞蹈團與西九文化區合辦，原本在聖誕期間上演的節目，不過疫情關係，表演場地再度關閉，於是把《聖誕快樂》變成線上直播。當然把現場演出變成網上直播，並不是如民政事務局長所說就是利用了科技直播或錄播表演那樣簡單，加上如今表演場地也不開放給藝團作任何綵排或錄播，這次城市當代舞蹈團能夠在線上直播，除了有「地利」因素，舞團可以在自己的場地演出，而且是獨舞作品，絕對合乎社交距離原則。不過最重要還是藝術家的堅持。「就是自己很想做，大家都很明白這一整年不由自主的狀態，所以在能力範圍控制到的事都想盡力去做，沒有了這種精神，不止個人，整個圈子，甚至社會也會垮下來。」龐智筠說到這一年大家都只是拍片然後放上網，不過她卻不想用這個模式。這次的線上直播一分為二，觀眾可以一票看兩場表演，首場是以一鏡到底的拍攝方法呈現；第二場以ZOOM展示4個鏡頭，多角度解讀作品。
「原本在西九的演出是希望觀眾參與，有點像把環境舞蹈的形式放入劇場，即是觀眾不是坐定定，可以從不同角度看演出，自由度比較大。」名為「社交距離」劇場也是兩場演出，一是正常的劇場，另外一場是攝影專場，觀眾可以在演出時隨意拍攝然後上載到社交媒體。「現場演出，我可以看到觀眾四處走動，聽到他們在影相，觀眾與我有互動，而且每場的反應也會不同，現場氣氛和感覺很強，所以不想簡單地把這個演出預先錄影然後放上網，希望在網上也可呈現在劇場想做到的效果，加強網上直播的現場感。」龐智筠說沒有現場觀眾，自然是少了劇場那種如魔術的化學作用，「所以演出時，腦海裏會預留一小格，想像哪怕只是一兩個觀眾在電腦熒幕前觀看，與我同步。而因應這個改變，編舞上也有改動，原本在劇場的演出是不設劃位，不能預知觀眾怎樣坐，編舞時會考慮這一點，不會走向觀眾席，如今變成網上，在空間處理上會進取一點」。
外圍多角度拍攝代替觀眾視覺
網上直播，鏡頭成了觀眾的眼睛，導演秦紹良談到兩場的鏡頭用意。「首場的一鏡到底，可以理解作編舞想呈現給觀眾看的一面。Noel希望更全面，展示四面台360度以呈現現場感。我的角色就是跟着Noel走，我們一起討論用什麼角度，也是創作一部分。而到了第二場我則變成在演出外圍游走，我作為觀眾會如何走位，尋找多些有趣角度。另外再加上3名攝影師的鏡頭，他們代替了不同觀眾的視覺。3名攝影師在演出前會預先拍攝相片，到了第二場，他們會轉換角色，變成拍錄像，而他們也只能在外圍，以觀眾的角色去看。所以這個編排是保留了原先的構思，觀眾可以在演出範圍外游走，不過他們的腳步則由3名攝影師的視角代替。第二場就是同時現場直播這4個鏡頭，完全不經剪接，觀眾可自由選擇看任何鏡頭或是全部一起看。」原本這個社交距離劇場的主題是我看你看我，你去看去拍她，探討被拍者與拍攝者之間的距離，所以變成網上直播也保留這個主題。而在演後藝人談中，也會討論攝影師預先拍攝的相片和錄像之間的關係。
由群體工作到獨自練舞
取名《聖誕快樂》，其一就是來自龐智筠的英文名Noel，解作聖誕節，而原本首演也是在12月25日。「今年的聖誕會很不一樣，希望大家有個快樂聖誕，我們永遠要帶着希望生活。」龐智筠笑說可以很老套地形容，這是她在這18個月以來的日記。「雖然編舞是應該發掘更多的題材，但我在想這一兩年的生活和心情，我還有什麼可以做，整個人被社會氣氛罩着，自己的改變很大，想說自己最切身的感受，很簡單，卻可以觸動自己。這也不是什麼新的內容，也考慮了很久要不要說自己的心情，因為牽涉到社會、疾病，大家都明都知都在經歷，所以如果不能真誠，感覺會很難受。」
龐智筠提到這一年的另一體會，是經常自己一個人，「一直是跟群體，和團隊一起工作，這年卻經常一個人工作，一個人去舞室排練，從來不懂這個模式，花了3、4個月適應，如今比較懂得處理自己的狀態。而當有機會參與團隊創作時，變得比平時更留意身邊的人，對長期一個人工作的狀態帶來了一些衝擊，現在會看別人是如何處理工作，例如有些人很喜歡發問，從前會覺得不要說太多，快快行動才對，但現在發覺原來也可以這樣發問，對創作有很大幫助」。跟很多人一樣，龐智筠在疫情期間發掘了新的興趣。「從前只對跳舞編舞有興趣，現在對其他藝術和媒介也有興趣，例如戲劇。從前也有做舞蹈錄像，但我只會關心是否可以拍到我的作品，只當作是紀錄，不會理會怎樣去拍，因為不懂，現在對拍攝多了興趣，所以今次跟導演也多了討論。」
「不是拍個wide shot就成網上演出」
龐智筠跟秦紹良今年也合作過另一網上節目《雙雙》，不過那次是舞蹈錄像。這次一鏡到底的直播，在香港應該是第一次。不論錄播還是直播，秦紹良強調鏡頭跟作品是相關的。「不是簡單地將有所格仔（錄像）拼在一起然後放上ZOOM，背後需要很多處理，先不說藝術，即使是當娛樂也不成。劇場關閉，不是放一部機拍一個wide shot就可以變成網上演出，要有很多攝影機，要有很多資源，而放上網的畫面也要經過後期剪輯處理。」秦紹良在這9個月以來跟不同藝術團體拍攝網上演出，也看到大家在進步。「大家很努力去找一個形式去做這件事，由最初只得一部機拍攝，又或者出現那些聲畫不同步的情况，到現在也成熟了不少，進步很快。至於網上節目的未來生態是怎樣，如何界定這些演出，是晚上選秀表演的跳舞節目還是什麼，如何把這個媒介定性也有待探索。」
表演藝術講求現場感，轉戰網上也只是plan B，現在是唯有利用科技，盡力讓live show變得有趣。導演最後寄語，「有時間多看演出，不論入劇場還是網上」。
社交距離劇場《聖誕快樂》網上直播
日期：12月25日（今日）
時間：下午5:00、晚上9:00
每節演出長約15分鐘，另設20至30分鐘演後藝人談
票價：$80（一張門票，兩場演出）
節目查詢：2329 7803
票務查詢：www.art-mate.net/doc/58173
文：林喜兒
編輯：蔡曉彤
美術：張欲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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